[2010第7期]雪国纪事

龙井问茶 · 发表于 2011-1-6 20:55:28

本帖最后由龙井问茶于 2011-1-9 11:42 编辑

（第五话）

从二道白河到敦化，从敦化到吉林，一路上摇摇晃晃，醒醒睡睡而已。留在记忆中的是敦化的狗肉，柔软鲜美，怪不得鲁智深打破山门也不忘这一口。而且我们不光吃了狗肉，连狗杂都涮涮吃了。我一边吃一边想，不知道往事有没有来尝尝，他是最应该狠狠吃狗肉的。一路上除了在雪谷和雪乡是集体包饭之外，其他都是自己解决，阿齐会稍作指点，这一指点不要紧，大家几乎都涌到一处去了。在吉林午餐时，几乎一半人都去吃馅饼了，我们也不例外。店堂正在办婚礼，北方的婚礼几乎都在中午之前办，这是头婚的礼数，过了中午再办那是二婚了。新郎很魁梧，新娘很漂亮，我祝福他们。

来吉林前我一直纠结于是否有雾凇，阿齐说要形成雾凇必须具备三个条件：温度低于零下22度，风力小于2级，最重要的是丰满水电站放水。路上阿齐与吉林联系了一下，说没有雾凇。看不了雾凇，行程只剩下滑雪这最后一个项目。正赶上元旦假日，滑雪场的人那叫一个多。我们换不到合适尺码的滑雪鞋，就先去滑圈，就是坐在轮胎里从雪坡上往下滑，这也好多人呢，每个人拖着一个轮胎爬大坡，蛮吃力的。在坡顶，大家前一个人抱着后一个人的腿，排成一串朝下冲，第一次最恐惧，不免哇哇大叫。而且串连的人多了，在半途就会转向，排头变排尾，倒着滑完最后一段。不过滑圈没什么技术含量，玩两次就够了。

还是得去滑雪。我就站在柜台边等着别人退鞋子，一旦有尺码合适的赶快抢过来。终于找好了滑雪板，还请了一个教练，我的滑雪处子秀上演了。我属兔，胆子小，脑子里总是徘徊着最坏的情况，比如摔骨折，摔瘫痪，摔死掉等等，甚至都能看到自己坐轮椅的样子。越想就越怕，第一次滑紧张得不得了，两条腿硬得跟钢棍一样。结果是自然的，摔了，不疼，就是自己爬不起来。教练把我拽起来，耐心指点我的动作。教练还不错，让我头两次体验速度的感觉，一直跟在我身边跑，滑过两次，摔了两跤，也就放开了，不过如此嘛。人放松后肌肉不那么紧张，姿势就好了一些，终于完整地滑了一次。几次滑下来，自然而然学会了一点转弯的动作，就这么一次一次地滑，我也不断走向更难的坡道。最后上了大坡，不过只滑了半个坡，站在高处，我又开始恐惧僵硬。团友中有胆大的，直接就上大坡顶，佩服佩服，人家咋就不怕摔呢？滑雪的时候一点不觉得冷，简直是浑身大汗，也顾不上口干舌燥，一个劲地滑下再爬上。教练走后，我也尝试着自己滑，找感觉，一点没问题。这个下午的收获很大，我又有了新的谈资，哥们会滑雪了。其实离真正的会，差老鼻子了。

晚上大家不约而同去了阿齐推荐的灶台鱼工厂，我们四个特别邀请了旺财一起聚聚，今天正好是我同事阿土的生日，于是大块吃鱼，大口喝酒，爽阿。连我这个不喝酒的人都主动点了白酒干杯。今晚也是大家分别的日子，虽然我们坐在餐厅的不同位置，还是互相走动，彼此敬酒，啥都不说了，缘份啊！广东团友玩得真开，还跳起了酒瓶锅盖舞，气氛热得连同店的东北人都惊着了。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，大家拥抱告别，带着一身鱼味儿，各自回去睡觉。夜晚的吉林雾气弥漫，我感觉明早雾凇应该有戏。我、阿土、小贝已经包好了车，明早去雾凇岛。

临晨五点，我就爬起来洗洗涮涮，宾馆没有窗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雾凇，但决定要去雾凇岛，哪怕一片雪没有也得去。当走到宾馆门口时，看到广场街边的树都结上雾凇了，前台的小妹说那几棵树就是消息树，只要它们挂上了，指定有雾凇。瞧咱这人品，一路都在爆发，今天大爆发了。六点准时出发前往雾凇岛，路上才知道，哪里是我的人品太好，是人家吉林要开雾凇冰雪节，今天是预演，所以小丰满水电站放水了。去雾凇岛的路不好走，冰雪路比长白山还滑，而且还没人管，幸好司机师傅技术不是吹的，一路有惊无险到了韩屯渡口。

晨曦中雾凇满目皆是，一棵棵杨柳树通体纯白，每一根枝条都张扬在空中，这哪里是树，简直就是怒放的冰雪之花。渡船破雾而来，载着心急的游客上岛，这里更是雾凇的世界。玉树琼花，满目晶莹，朝阳穿过晨雾，给冰雪枝头晕上一层暖红橙黄。随着太阳的升高，天空开始变蓝，在碧空的映衬之下，雾凇更显洁白优雅。我喜欢雾凇岛上的树，尽管我分不清它们是杨还是柳，但它们恣意生长的样子却甚得我心。连一棵树都是自由的，更何况人呢。水放得太多，雾实在太大，偶尔淡一些，才能看到对岸依稀的树。我站在江边等着雾消散的那一刻，怎么等都等不到，只有看着江水中的日影发呆，不一会就被冻透了。美景当前，拍照的人也多，很多好景致前脚架一溜排开，很大的阵仗。我路过时，就听到一连声的大呼小叫，让我走开。滚他娘的，路又不是他们家的，这么多人拍一个景能有个屁本事。我睬也不睬他们一下，自顾自继续拍照走路。也曾参加过摄影团，着实无聊，摄影之美在于见人所未见，而不是重复别人的视角。越想越无聊，那些拍照的人无聊，我对他们不满也无聊，大家都是玩，他玩摄影，我玩旅游，有什么不同，何必致气呢。看来我的心性磨炼得还是不够。九点多了，我发觉得雾气更重，实在等不到雾散，只好返回对岸。如果说长白山天池是寒从天上来，那么雾凇岛则是寒自脚下始，一样让人受不了。直到离开雾凇岛，我们在镇子里买了些包子鸡蛋充饥才缓过来。

我的雪国之行至此而结，一路上幸运相伴，该看的都看到了。这次参加夜雨户外的赏雪之旅真是来对了，一切都是缘阿。不过运气也不能太圆满，在长春机场办完登机牌就听到广播，我的航班晚点两个小时。这点小遗憾无伤大雅，反倒让我在机场又和众多团友纷纷见面了，一切真都是缘阿。

（全文完）